菩提本无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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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曾说出口的爱(兰波篇)

死去的人未曾说出口的爱

被爱的人永远没机会听到

纪念那些对中也来说很重要的逝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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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阿尔蒂尔·兰波。

不久前,我还叫兰堂,是同伴在我失忆期间,根据我手头持有的物品的拼法,给我起的名字,如今我恢复了记忆,也记起了我的真名。

我留着一头长长的波浪卷黑发,阴郁的眼神,看上去很不健康。

我极其怕冷,穿着一件非常厚的保暖服,外面套着有毛的保暖外套,脖子上围着厚围巾,头上带着兔毛耳套,鞋子是合成皮革的防寒长靴,再加上全身上下贴着十几个暖宝宝,即使是这样,在夏天,我依旧冷的直抖。

不是身体原因,也不是神经系统问题,只是单纯的讨厌寒冷,因为八年前的那场爆炸。

八年前,我近距离目睹了荒霸吐,亲眼看见孕育镭钵街的灾难,一场黑色的大爆炸。

即使在异空间的保护下,我依然身负重伤,奄奄一息,在生死线上徘徊着,由于巨大的冲击和火焰的攻击,我失去了记忆。可我依然本能地想要被火焰包裹,或许潜意识里为了能够恢复记忆,也为了那极致绚烂的暴力体验,那不属于人间的神性光辉。

如今,我恢复了记忆,但畏冷已经成了我的本能。

失忆期间,我一开始在横滨街头流浪,港口黑手党的先代首领在那里发现了我,让我加入黑手党,迷茫彷徨的我,很干脆地加入了。

失忆期间我忘记了如何使用异能,因那场爆炸而受的伤,也让我的异能力减弱了很多。所以我虽是被先代首领捡回的,但依然不受重用。

在组织内,我是不存在后盾和经济基础的最底层,工作就是站在最前线战死,能在无数的抗争中活下来是异能也是运气,其实因为怕冷的缘故,我一直希望能在火山口等暖和的地方工作。

就这样过了八年,先代首领病入膏肓,犯下无数残忍的罪行,连无辜的孩子们都不放过,那段时间是横滨最为黑暗混乱的时期。

直到先代首领去世,现首领上位,这种混乱才有所缓解,先代究竟是如何死的,现首领是如何上位的,我不关心,先代对我的恩情,在这八年的出生入死中,我已经还清。

我没有离开,只是因为,这几年结识的伙伴还在这里,在现首领统治下,我依旧尽忠职守。这几年频繁上战场却屡屡活下来,让我的实力很快被认可,森首领提拔我为准干部。

如今,我恢复了记忆和力量,想起了自己的身份,从前的我是为了窃取敌国的先进情报而选拔出来的异能谍报员,全世界只有数十人,持有最高位异能的超越者级别。

八年前我因为任务潜入了这个国家,我的目的是调查日本政府发现的,高能量的未知生命体,并将他们夺回。

不,准确的说还有最关键的记忆没想起,那就是我亲友的下落,一同参与潜入任务的搭档,和我一同跨越了众多危机,名字叫保尔·魏尔伦。

他究竟消失去了哪里,是在爆炸中死去了吗?还是说依旧活在某处呢?只有这一点想不起来。

我只记得因为某件事,我们被敌人发现追捕,被逼得不得不将荒霸吐作为异能吸收这件事而已。

这几天,我调查发现,曾保管隔离荒霸吐的设施因为爆炸,连同记录一起被销毁,知道真相的人如今都不在了,但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魏尔伦,而我的异能力说不定有用。

我的异能力名为彩画集,可以形成亚空间,是从通常空间中隔离出来的异世界,若没有我的允许,任何人都无法进入,我可以将空间本身作为冲击波,不受任何物理法则的影响,在空间内部,我就是王,我能够操纵包含在空间中的万物。所以我才能在八年前,那宛如神明般的力量面前侥幸存活。

最重要的是,我的异能可以吸收亚空间的尸体,将他们异能化,虽然一次只能驱使一个异能生命,但我可以再现尸体生前的人格和记忆。

所以我只要引出荒霸吐,将它杀死,然后将其收为异能,如此一来一切都清楚了,说不定还能知道,那个时候我的亲友究竟遭遇了什么。

为了知道荒霸吐所在之处,我将先代的墓挖开,将其收为异能生命体,伪装成先代的样子,制造荒霸吐复活先代的骚动,到处传播荒霸吐的传闻,以自身为诱饵,来钓那些知道真相的人。

今天,我依然制造出先代复活的动静,顺便抓回了一个少年,在青空下活得鲜活炙热的少年。

他有着和魏尔伦一样的蓝色眼睛,一样的重力异能,就连长相也神似魏尔伦,看到他,我恍惚了很久,真的太像了,和当初刚诞生不久的魏尔伦何其相似。

“冷?在这种季节里穿成这副样子吗?”直到他挑着眉头说出了这句话。我才回过神来,他的眼里有着自信和无畏,哪怕身处敌营,身体也被束缚着,整个人依然熠熠生辉。

我明白他们是不同的,魏尔伦始终被孤独环绕着,不相信任何人,始终将心门封闭,眼中有着化解不了的忧伤。而少年名叫中原中也,身处镭钵街那样混乱的环境,黑暗和污秽并没有污染他的存在,他还保留着孩子般的童真和好奇,保持着对世事的热爱,有着最纯粹的灵魂。

但这与我无关,现在我不会为任何人动摇。

计划继续进行着。

持有银之手谕的少年,太宰治。组织派出这个人和中也少年一起调查先代复活事件。

我向他们汇报,谎称自己目击了荒霸吐,我将八年前目睹的那一幕完完全全说出来,我以为这是天衣无缝的描述,没想到就因为我说得太清楚,反而留下了破绽。

接下来,我和太宰君一起布置派对,为中也君即将获得的自由,在他的诉说中,我更加了解中也君。

了解他与羊的关系,明明对敌人那么桀骜不驯,偏偏对自己守护下的羊那么的温柔纵容,这么小的少年却担负着那么多人的生命,为了他们四处奔波,甘愿被组织威胁,却从不气馁,依然自信不羁,拥有着最闪耀的人性光辉和最宝贵的人格魅力。

我稍微有些触动,由被动化为主动,心甘情愿的准备着派对,听着太宰君对中也君的作弄计划,我为中也君感到默哀的同时,也清楚了太宰君的部分本质,他同样被中也君的光芒吸引着。

可派对还没开始,还没等到中也君的到来,我就被识破了,稍微有些遗憾。

原来我的破绽如此明显,当我说出见到浑身缠绕黑色火焰的荒霸吐,能看到的只有远方的大海时,我的谎言立马就被识破了,因为八年前的爆炸,镭钵街早就变成一片半球状的盆地,身处直径两千多米的洼地,现在根本不可能看到横滨的海。

在我坦白前,中也君赶来了,风风火火地冲进来,横向的冲击将我震到了外面,身体撞破墙壁飞到外面,掉在地上滚了几圈,身体被他踩在地上。

如一朵盛开的橘色玫瑰,伫立在尘埃中,热情似火,但眼中的危险高傲却让人无法忽视,他也知道了幕后黑手就是我。

在我不停的追问下,他如实回答。

并不是因为海的破绽,

而是他知道荒霸吐是真实存在的,

他看见过八年前荒霸吐现世的场景,

他说他就是荒霸吐!

或许我早就预感到了,只是不愿意承认。

我的亲友,魏尔伦,是人工异能生命体,可以自由操纵重力。

荒霸吐实验体,是仿照我的亲友研究出来的,同样是人工异能生命体。

中原中也,同样可以自由操纵重力,有着和魏尔伦相同的眸色,相似的长相。

那么急迫寻找荒霸吐的我,怎么可能看不出,中也君和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,就算看不出来,连验证都没有打算去验证,足以说明,我不忍心,不忍心看到他死在我手中。

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我是不可能收手的,我冷静下来,发动了异能力,目前尚且稚嫩的少年根本不是我的对手。

他在战斗中进步了,他踩着微乎其微的墙壁碎片,将碎片重力极大化,身体极小话,避开一次次空间冲击波的攻击,还巧妙利用太宰君的无效化作为盾牌抵挡了我的空间冲击波,真是极其出色的战斗才能,哪怕在战斗中也是极其耀眼的存在。

另一位少年,太宰治,他一定会将事情告诉首领,如果首领知道了,他会派刺客袭杀我,我不想将曾经的伙伴杀掉,只能杀死知道真相的太宰治。

在我的攻击下,太宰君似乎要放弃了,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,最后他说要说服中也,让他接受死亡的命运。

身为欧洲谍报人员,我本就不是多善良的人,为了亲友的下落,我可以说是费尽心机,但现在,我还是心软了,我不想强迫那个孩子,我答应了。

劝说的结果,出乎意料,没想到那个孩子竟然反过来说服了太宰君,让一个满心求死的人突然愿意活下去,中也君真是温暖的存在,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和对生的执着,是一个认真活着的好孩子。

情不自禁地,我告诉了他们做这一切的目的,都是为了知道我搭档的下落。说出这些是要得到中也君的认可或是原谅吗?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我下手变轻了,不那么赶尽杀绝。

没想到,他认同了我的理念。

他说:“为了同伴抛弃一切,作为堵上性命的理由,可算是极度正当的类型啊。”

某种程度上他和我很像,我温柔地想着。但这场战斗除非一方倒下,否则是不可能停止的,我继续攻击着,最后算是大意吧,我被他的镰刀重伤。

在他的异能冲击下,我无力地仰倒在地上,也终于想起来了。

魏尔伦当初将荒霸吐的容器,和他同为人工异能生命体的中也君,当做他的弟弟,为了守护中也君这个孩子,让他不被欧洲政府控制,就不能把中也君带回去,这与我们的任务背道而驰。

魏尔伦毅然背叛了我和祖国,我们展开了厮杀,最后我亲手杀死了魏尔伦,我们之间的战斗引发的骚动,被军队发现,万不得已之下,我只有吸收荒霸吐,才能躲过军队的围堵,于是我将荒霸吐的封印打破,却没想到引来了荒霸吐的暴走,我也在这场暴动中失去了记忆。

算起来,中也君现在还是个7岁的孩子,对自己的过去,对自身是荒霸吐的容器这件事,在刚刚的战斗中,我察觉到了他的迷茫。

那么就让我在死前,为他做最后一件事,弥补我对他造成的种种伤害。

我告诉他,就算只是力量表面的装饰,你就是你,什么都不会改变,毕竟所有人类所有人生,都是脑与肉体,是包含这两样的物质世界的装饰,都不过是那样美丽的装饰而已。

我以他算是接生员的身份,承认他与人类没有什么不同,希望能够消除他的迷茫,活得更加坚定幸福。

我看着眼前的中也,没有神明的傲慢和人类的污浊,只有最简单最耀眼的灵魂。或许魏尔伦当初的决定是对的,自由生长的中也有着强大美丽桀骜自由的心,有着不断燃烧着也要挣扎着活下去的勇气,让人看着,就觉得活着真好。

这样我也没有遗憾了,我感觉被火焰包围着,好温暖。

我仿佛看到了魏尔伦,虽然记忆告诉我,魏尔伦已经死去,但直觉告诉我,说不定他还活着,哪怕是死前的幻想,我也准备弥补我的歉意。

我一直想帮魏尔伦,但我没有做到,只是装作明白的男人老一套的同情,只有道歉是无法被原谅的,所以我一直在思考能为他做些什么。

现在我终于想到了,我发动了异能,将异能力作用于自己,将自己转化为异能生命体,对转化为异能生命体的自己又使用了异能,通过无限重复,生成自我矛盾型特异点,然后这个特异点,说不定将来可以代替魏尔伦体内的魔兽吉格。

我的信息体会一直在这里,等待着魏尔伦的到来,如果魏尔伦还活着,只要知道中也君在这里,他迟早会来横滨,当魔兽吉格尔失控时,我将成为他能够活下去的最后一道保险。

这样,中也,魏尔伦,未来或许我能一直守护着你们,我们三人可以真正生活在一起,达成八年前未完成的目标。

期待再见,魏尔伦,中也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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