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提本无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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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观影体》此生不负(一)

我流秦时明月背景,嬴政中心向,cp政聂

缘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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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政死于沙丘的消息迅速传遍天下,随之而来的就是天地震动,天地间一片轰轰作响,大地不停震颤着,无论是大秦势力,反秦联盟还是天下百姓,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扰,如果从高空俯瞰,就会发现大秦的疆域如同被巨力撕开般,出现一道道裂痕。

“哇~!大叔,怎么回事?这是地动了吗?”荆天明的身体止不住摇换着,下意识向盖聂求助。

不等盖聂回应,天地瞬间风云变幻,烈日变残阳,又有乌云笼罩,化为电闪雷鸣,如同苍龙咆哮,令群峰变色。此时天空直接变成了血红色,狂风呼啸着席卷四方,更有血雨落下,仿佛苍天泣血,万物都在悲鸣着。

如此天灾绝不是人力所能抗衡,一经出现,必定会血流成河,尸横遍野。但这次却大为不同,浩劫过后,奇迹般的,竟无一人伤亡,冥冥之中似有一股力量庇护着大秦疆域内的子民。

“大家都没事吧?”荆天明将高月扶起,望着眼前一片狼籍,担忧地看着众人,发现大家都没事后,不由大笑,真是太好了!

 

荆天明转头看向盖聂,发现大叔正皱着眉头望着天上,他的注意力也开始投向天空,此时天空出现了一道巨大幕布,宛如神迹般,大秦境内所有百姓,包括眼盲之人,无论在任何地方,哪怕是在屋内,哪怕是在地窖这种幽闭空间内,只要一抬头都能够看见这个幕布。

 

“这是什么?”

“这是神迹啊!神明显灵了!”

“不,先是地动,再是暴雨,如今又出现了神秘幕布,这是天罚,绝对是老天爷发怒了。”

“始皇帝陛下刚驾崩,天灾就来了,这是又要天下大乱了吗?”

“暴君死了那是普天同庆之事,这个幕布与他何干!”

“哈哈哈~天乱也,这是我们六国复兴的好时机!”

… …

一时间人心各异,有人欢喜有人愁。

 

无视众生的悲喜忧惧,幕布渐渐亮了起来,光幕中出现了一位帝王的身影,身着黑色玄鸟服,头戴十二旒冕冠,单手扶着挂在腰间的长剑,座于高台之上,一双锐目扫视着台下一众臣子。

咸阳宫大殿内,一片静默,无一人发言。

任谁都能感受到朝堂上暗流涌动的压抑氛围。

 

“陛下!”盖聂睁大眼睛,不敢置信地脱口而出。

“陛下?是嬴政那个大坏蛋?”时刻关注着盖聂的荆天明,立马注意到他的失态。

盖聂凝望着光幕上帝王冷峻的眉目,神色复杂难明,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,无暇顾及荆天明的疑惑。

“这个暴君不是死了吗?嬴政这是又要耍什么阴谋?”项少羽仇视着光幕上那道威严的身影,心中充满压抑愤恨。

 

长城处

“父皇!”扶苏激动地看着光幕上熟悉的面孔,如同找到了主心骨,心中的彷徨迷茫瞬间消散。

不久前,当他听到父皇驾崩的消息时,长久以来构建的世界崩塌了。

一直以来,他对父皇所制定的很多政策,都感觉太专制太残暴了,与他所学的儒家理念不合,所以经常和父皇唱反调,可这一切的坚持和反抗,都是因为他知道父皇的强大,有父皇为自己遮风挡雨,自己可以放手施为,无论怎么折腾,父皇总是在的。

只要父皇在,大秦就永远不会倒,可一旦失去了父皇这颗苍天大树,大秦这个庞大帝国,将会瞬间分崩离析,他根本无力阻止。

君臣二十余年,光幕上的身影出现时,蒙恬就认出了陛下,那君临天下的的气势,卓尔不凡的身姿,没有人能够模仿,在确认光幕上出现的确实是始皇帝陛下之后,蒙恬立刻率领大秦将士单膝跪拜,以此安定军心。

蒙恬的心情和扶苏公子是一样的,此刻他欣喜异常,陛下如同大秦的定海神针,只要陛下还活着,大秦边疆永固,军心无可撼动。

 

咸阳城内

“真的是陛下!”李斯感受着这熟悉的威压,无视赵高的拉拢,心底刚刚升起的算计都不复存在,只要陛下在,李斯就不会去想后路,必将永远效忠帝国,只是光幕上的这一幕总让他感觉似曾相识。

此时的赵高,可以说是战战兢兢,但更多的是庆幸,幸好脑中的谋划还未实施,幸好他刚才想要先礼后兵,而不是直接逼迫李斯去支持胡亥。

脑海中回忆着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,一切都还来得及,还可以补救。陛下就算知道了,以他的胸襟,也不会太过在意。想通后,他整个人都松了口气,才发觉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。

 

反秦势力内部

“这是那个暴君,嬴政?”

事实上,大多数反秦势力,包括那些六国贵族,虽然明面上“暴秦”“暴君”喊得贼响,但几乎没有多少人见过秦始皇,就连一直想要刺杀他的刺客,都不知道他的长相,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只是喊喊口号而已,连咸阳城都没去过。

认识始皇帝的人,多以仇恨愤恨的心态看着光幕上的人,只恨他为什么没死。

不认识的人,则是大多以警惕好奇的心态,观察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光幕。

 

各地黔首

“这人是谁?”

“感觉好有压迫感,虽是坐着,却可见其身形之高大,气场之强盛。”

“天怒之后,光幕中出现的是天上的神仙吗?”

许多百姓下意识跪地叩首,心中不住祈祷,希望神仙息怒,祈求天灾赶紧结束。

 

对于突然出现的光幕,众人虽然心思各异,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,好奇的注视着,光幕中的画面仍在继续。

 

这时,李斯走出队列,站于大殿中央,手持笏板作揖道:“启禀陛下,现在天下一统,大秦设置郡县乃大势所趋。诸子有功之臣,只宜赐给赋税和重赏,使得天下无二心,这是求得国家安定的良策,而分封王侯不利大秦统治。”

李斯猜到始皇帝决心实施郡县制的心思,思忖形势,决定大力支持,遂转身面向群臣,对丞相王绾为首的一部分官吏,就建议始皇帝把诸子派到燕、齐、楚等地设置分封国王之事,提出异议。

“继续沿用分封制不合大道,原因有二。

其一,不合五百年来天下潮流,自春秋至战国,礼崩乐坏,诸子百家风起云涌,竞相探索治国之道,终酿成变法大潮。

何为变法?变国家也,变治道也,变生计也,变民生也。一眼以蔽之,变天下文明之蕴涵也!千年万变,轴心在于治世之变,封建诸侯裂土分治,导致天下动荡战乱不休。

人心思治,人心思一,思的便是天下一统,思的便是一法施治,思的便是抛却封建。

今时不同往日,如行封建诸侯,无异于抛离天下民心,无异于再植裂土分治之根,弃华夏五百年之探索而重归老路。

老丞相厚学明察,拘泥于一家之学而不审时势,何异于刻舟求剑哉!”

“老夫愿闻其二。”王绾丝毫不为所动,只冷冷一笑。

“其二,丞相所言,今日新朝局势如同周之灭商,在下不以为然。”

不理会王绾一脉官吏此起彼伏的反对之声,李斯从容言道:“从史实来看,其一,三代之时,天下未曾激荡动乱,只知分封制,不知郡县制也。其时行分封制,与其说是遵循王道,不如说是别无选择,是故,不足为亘古不变之依据。

其二,周行诸侯制,前后所封王诸与功臣千八百余国,可谓众分封矣!然则周武王尸骨未寒,周室便遭祸乱,发难者恰是王族之管、蔡诸侯!如此行事,谈何拱卫天子?谈何拱卫王室?至于周幽王镐京之乱,王族大诸侯晋国鲁国齐国皆不敢救,若非我老秦人弃置恩怨,千里勤王浴血奋战,何有洛阳周室之延续,更不说诸侯相视如仇雠,相互攻伐屡见不鲜,以邻为壑而糟践民生……凡此种种,分封诸侯岂非天下祸根矣!”

李斯一番话痛切肃杀,所言无不直指诸侯制之要害,令群臣色变,李斯所说确有其理,但这样一来,陛下手中的权利将进一步提升,陛下的意志将彻底贯彻到基层,直至帝国的每一个角落里,这将消除一切违背帝王意志的现象,彻底成为掌御帝国之所在。

“众卿家还有何异?”一道平淡的声音打破了众臣的思量。

嬴政的目光从李斯身上挪开,扫荡其余众人,本来还有人想跳出来反对,但看到陛下投来冷厉的目光,不由心中胆怯,一时不敢言说。

片刻后,嬴政扶剑从龙椅上站起,环顾台下众人,也不管众人是否还有异议,直接宣布结果,声音平淡却透出不容辩驳之意:

“天下共苦,战斗不休,以有侯王。赖宗庙,天下初定,又复立国,是树兵也,而求其宁息,岂不难哉!今纳李斯之言,实行郡县制。”

 

盖聂看着光幕上熟悉的两人,君臣配合默契十足,本应怀念感叹,但盖聂此时的心情却如同被泼了冷水般,那颗以为赢政还活着,渐渐雀跃起来的心,重新沉寂下去,光幕上播放的画面是过去发生过的景象,不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。

盖聂握紧手中的剑,不再是那把铭刻着旧日种种的渊虹,残虹早已折断,现在手上仅仅只是一把木剑而已。

“你现在是否还活着?”盖聂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低语。

昔日我为你手中利剑,共赴征途。

今时我与你刀剑相对,渐行渐远。

君臣何至陌路,为何初心不复。

回忆过往,盖聂无悔自己的决定,只是还是会难过,或许还是想见上最后一面,这样就不会执念入骨了。

“大叔,你没事吧?”

“我没事!”盖聂回过神来,神情淡漠,仿佛刚刚悲伤纷乱的情绪都是幻觉般。

但一直关注盖聂的荆天明,察觉到大叔此时的不对劲,虽然大叔脸上很淡定,依旧没什么表情,但和大叔相处这么久,他自问还是了解大叔的,大叔现在一定很难过。

为什么呢?是因为光幕上那个赢政吗?

现在回想起来,关于赢政的事情,好像都是从别人那里了解到的,对赢政的讨厌也是因为他追杀自己,伤害了身边的人。但大叔好像从来没说过赢政的坏话,大家在讨论怎么对抗赢政时,大叔也从来不参与。

此时,他对赢政真正产生了好奇,决定认真去了解这个坏蛋,就从这个光幕开始。

 

长城处

扶苏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,看着父皇力排众议,执意实行郡县制,这是他不曾参与的朝会。

老师淳于越十分推崇分封制,一直跟自己强调分封制的好处,久而久之,他也觉得实行分封制挺好的,起码不像郡县制那样,没有分封制的经验,强行推行新的制度,这个风险太大。

可经过光幕上李斯摆事实讲道理的论证,扶苏发现以父皇的强势和能力,实行郡县制,或许对刚刚完成统一的大秦才是最合适的。

而他那个时候,总是和父皇唱反调,头铁般希望父皇撤回命令,重定分封,父皇当时那么生气也是应该的,只是不知还能不能见上父皇一面。

 

咸阳城内

李斯充满感动地看着光幕上的陛下,这是继谏逐客书后,陛下对自己的又一次绝对信任,此事过后,更是让他担任大秦丞相,君待臣恩重如山,李斯,何以回报。

对于赵高的拉拢,他刚刚竟然犹豫了,此时的李斯羞愧难当,心中暗下决心,再也不能犯浑了,绝不能让陛下失望。

而赵高感受到李斯越来越不善的目光,自知无法成事,遂道:

“丞相大人,刚刚我所说的话,并无他意,只是刚听闻陛下驾崩,扶苏公子又远在长城,一时慌乱之下,才会有此建议,如今看来,也是着实荒唐,请容许奴婢先行告退。”

“哼!”李斯看着赵高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,拂袖转身,心中开始提防赵高这等小人。

秦朝宗室贵族享受不到分封制的益处,本来就有怨言,但赢政活着时,他们不敢跳出来,在以为赢政死后,就想重立分封。

但光幕的出现,让现在的局势不明,最懂得明哲保身的他们只好暂时收敛,他们不会对赢政有什么想法,只会将矛头对准李斯,一旦李斯犯错,他们必将落井下石,让他万劫不复。

 

反秦势力内部

特别是六国贵族,看到灭了他们国家的赢政,纷纷扬言暴秦迟早要完,暴君不听群臣谏言,反而一意孤行,偏听奸相李斯这个外人的谗言,将内部宗室和军功贵族全部得罪了,这样强权高压之下,失去人心是早晚的事情,这样的暴秦人人得而诛之。

当然也有不同想法的人,比如张良。

“不愧是韩非的师弟,难怪能做到大秦丞相的位置。”他看着光幕上意气风发舌战群儒的李斯,自知郡县制的益处,也很佩服赢政的魄力。可惜国仇家恨梗在中间,还有在秦国死于非命的韩非,张良再怎么聪慧有远见,也无法放下心中的仇怨,只觉得光幕上君臣相得的画面异常刺眼。

 

各地黔首

“竟然真的是始皇帝陛下!”

“原来陛下长这样,好威严,好有压迫感。”

“没听懂,总之是陛下还活着吧?”

“陛下保佑,让天灾赶紧过去!”

“陛下我错了,我再也不敢了,还请陛下重轻处罚。”

百姓中有非常崇拜信任始皇帝陛下的,特别是老秦人。有的则是敬畏好奇,还有一部分人,以为始皇帝陛下死了,天下就会大乱,触犯了大秦律法的人,则是惶恐不安。

只这一幕,就尽显众生百态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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