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提本无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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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曾说出口的爱(六名下属篇)

死去的人未曾说出口的爱

被爱的人永远没机会听到

纪念那些对中也来说很重要的逝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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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属A

深夜,港口黑手党办公室内,灯火通明。

一个橘发少年正俯首案前,神情专注地看着桌上成堆的文件。

我将泡好的咖啡,轻轻放在他的右手边,准备默默退到屋外。

“每次都麻烦你了,我很喜欢你泡的咖啡。”就在我打开门时,我听到身后传来少年清亮却略带些疲惫的声音。

“不麻烦,能让中也大人喜欢,是属下的荣幸。”我转身朝中也大人鞠躬。

“虽然说了很多次,但我还是要说,你可以不用守着我,回去休息吧。”

“守护中也大人是属下的职责,请不用顾虑我。”

少年见我固执死板的模样,无奈地摇了摇头,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后,继续埋头处理文件。

眼前的少年是我的上司,虽然只有十六岁,但能力非常出众,组织上下对他都很信服,是非常优秀的干部候选人。

我们港口黑手党除了首领之外,其下就是五大干部,如果某一天宣布中也大人成了干部,即使是明天,我都不会感到意外,不仅仅因为他是我们组织的最高战力,还因为他的工作态度,任劳任怨,勤勤恳恳,几乎将一切都献给了组织。

他经常在外面出差,一回来,晚上都会加班到深夜,整理报告,处理出差期间捺下的文件。

这个时候我就会在外面,随时等候,默默陪他一整夜,当然,为了保持最佳状态,我会算好他回来的时间,白天及时补觉。

天边开始泛出点点鱼肚白,我认真聆听着屋里的动静,算好时间,小心地打开了门,中也大人果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凌晨的温度总是微凉,我将早就准备好的薄被轻轻盖在他身上。

这件事情只能我来做,我是中也大人最早的一批下属,他对我的气息很熟悉,我的小心靠近并不会将他惊醒,如果是其他人,也许刚一进门,他就会警惕地醒来。

看着他睡得香甜,我微笑着点了点头。

中也大人,晚安。

 

下属B

“叮铃铃,叮铃铃……”

十分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,我瞬间被吵醒,看着窗外还是一片漆黑。

我的起床气非常严重,按理来说,我应该将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,人道主义毁灭,但看到上面熟悉的电话号码,我顾不得发脾气,快速接通电话。

我急忙穿好衣服,朝着酒吧方向飞奔而去。

“你可算来了,再不来,这里都要被拆没了。”男子迅速拉着我,将我带到一名喝醉了的少年旁边。

少年脸上泛红,大声嚷嚷着,发出嘈杂的声音,手舞足蹈着,旁边的人怎么拉也拉不动,甚至还会被打,左右的人一脸苦恼地看着。

大家看到我,仿佛看到了救星。

“中也大人,我们回家吧。”我快步走到少年身前,握住他的手腕,让他与我对视,温柔地说道。

少年感觉到熟悉的气息,愣了一下,眯着眼睛费劲地打量着我:“你来啦!”

少年认出我后,安静了下来,非常配合地趴在我背上,我稳稳地背起他,旁边的人自觉让道,一脸感激地看着我。

这个酒吧是我们组织名下的产业,里面的人都认识中也大人,只要中也大人一喝醉,大家都会用酒吧的电话打给我。至于为何是我?这只能说是无知者无畏。

那时我刚调来中也大人麾下,就被前辈要求去接喝醉的中也大人回家。我以为这件事情很简单,没多想就答应了,现在回想起当时前辈看自己的眼神,分明是怜悯和同情。

一开始劝喝醉的中也大人,根本就劝不动,还经常挨打,其他人都不敢上前,只有我是一根筋,说要带中也大人回家就要带大人回家。

第二天,大人看着我的伤口,一脸愧疚,可下次喝醉还是照打不误。大人虽然喝醉会打人,但下手很有分寸,并不会给普通人造成致命伤,这样坚持了好几回,大人喝醉后对我就熟悉了,下手会轻点。

我也大着胆子,不顾上下级关系,和喝醉的大人交谈,听他将平日里得罪他的人骂了一通,看他抓着人就开始唠叨一些生活琐事,谁和他搭话,他就会将谁数落一通,我平日里的粗心大意,大人都注意到了,不良的生活习惯,大人也知道,喝醉时就全都抖落出来。

我并不觉得啰嗦吵杂,反而非常高兴,很久没有被关心的感觉了,这样交谈着,总感觉更加靠近中也大人了。

久而久之,中也大人喝醉后,就能察觉到我的气息,允许我送他回家。听着中也大人熟悉的呼噜声,我调整了身体,让他睡得更舒服。

虽然可能不够格,但我打内心将中也大人当成家人,我将自己全部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了他。

 

下属C

横滨一座高级公寓内

一名身着黑衣的高大男子,围着猫咪围裙,在厨房忙碌着。

听到外面的动静声,立马从厨房探出头来,看见一名少年正迷糊着从房间走出来,显然是刚睡醒。

“中也大人,您醒了,昨天听说您喝醉了,我怕您早上起来难受,就过来给您煮了碗醒酒汤。”

“啊,我先去洗漱,等会吃。”少年打了哈欠,转身去了卫生间。

这个少年是我的上司,别看他娇小无害的样子,其实是港黑最厉害的高层之一。能成为他的下属,我很庆幸。

我外表高大威猛,脸上还有疤,看起来很唬人,但我本人很细腻,对做饭绣花缝衣等家政工作很感兴趣。

当别人知道我的爱好时,常常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,弄得我很尴尬,后来我就不在他们面前展示自己的爱好。

来到中也大人麾下,我经常看到中也大人忙着工作,忘记吃饭,有次还差点饿晕过去,还好我及时发现,将自己做的便当给中也大人品尝,中也大人很喜欢我做的便当。

从那以后,我就会多准备一份便当,中也大人一开始还不好意思,但在我的坚持下,他勉强接受了。

至于我为什么会不顾上下级关系,做出如此逾越的行为,大概是因为中也大人对我们很好,在战场上会尽力保护我们,平常也没有架子,会纵容我们的逾矩,虽然经常口是心非,傲娇得很,但他极其护短,谁要是敢伤害我们,中也大人就会为我们讨回公道。

我们在中也大人面前都很放松,也可以说是放肆。所以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中也大人面前展露自己的爱好,看着他享受地吃着我做的便当,战斗时衣服边角裂开了,我也会理所当然地将他的衣服缝好。

当我知道中也大人工作那么忙,还要抽空整理家务时,我觉得自己非常失职,就抢着过来帮忙整理,久而久之,我就有了中也大人公寓的钥匙,这里的每个角落我都非常熟悉。

中也大人的衣食住行,身体状况等各方面,我都会照顾到。现在,我可以说是中也大人的专属家政员,我看着眼前煮好的白粥,自豪地想着。

 

下属D

战场上,到处都是枪林弹雨,一不小心就会丧命。

我们在中也大人的保护下,驻守在安全地带,听着远方敌人的悲鸣声。

中也大人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人,在中也大人的重力异能下,任何敌人都会被无情碾压,能够追随这样的中也大人,我感到非常的荣幸。

伴随着中也大人的呐喊声,更大的轰鸣声爆炸声响起,地面不停震动着,耳边的狂风呼啸着,我看着远方的战斗,默默等待着,等到一切平息,我们开始朝着风暴的中心前进。

当我们到达目的地时,就看见中也大人躺在地上,正在呼噜呼噜大睡,看来是累坏了。

中也大人的搭档看见我们来了后,就离开了,大家赶忙将中也大人带回组织,而我则单独留在现场,起身到外面搜寻中也大人的帽子。

中也大人非常珍视他的帽子,平常都很细心保养着,如果帽子不见了或是破损了,他会伤心的。

所以每次战斗结束后,我都会尽全力寻找中也大人的帽子,但有时战斗范围太大,找起来非常艰难,有次我花费了一天一夜,才赶在中也大人醒来之际,交到他手中。中也大人知道后,非常感激我,之后却露出一脸难色,他既不想麻烦我又怕帽子真的丢了。

我一眼看出中也大人的心思,脱口而出可以在帽子里装定位器,这个提议一说出口,我自觉非常冒失,这相当于别人能够轻易掌握中也大人的行踪,这对中也大人来说非常危险。

但中也大人并没有拒绝,而是给了我绝对的信任,允许我在他的帽子里装定位器,只允许我一个人知道。

我带着清洗干净的帽子,来到医务室,轻轻地将它放到中也大人床边,看着中也大人可爱的睡颜,我的脸上露出黑手党难有的温柔,深深地朝他鞠躬。

中也大人,辛苦了。

 

下属E

“你回去吧。”

“是,中也大人!”

我弯腰朝着眼前的少年深深地鞠了个躬,眼前的少年是我的上司,救过我的命。

那时我刚加入港口黑手党,在战场上被敌人攻击,敌人的枪口对准我,我以为自己在劫难逃,此时中也大人从天而降,如同神明般将敌人碾压在地。

大难不死的我,深深记住了中也大人的英姿,在组织内打听到他是红叶干部的直属部下,也是刚加入组织不久,这意味着他的部下还不多,我有很大的机会加入他的麾下。

事实证明,我想得太简单了,中也大人不仅武力值高强,还极其爱惜部下,在组织内人缘口碑都好得出奇,想追随他的人何其多。

我废了很大的功夫,才侥幸争取到转部门的机会,期间我拼命提高自己的枪械体术水平,还花钱找老师学习文件处理,最后终于成为中也大人的属下。

我比较笨拙,做事一板一眼,没法像其他同事那样机灵聪明,很快就能得到中也大人的关注。

我只是在一边默默守护着,做好本职工作,对中也大人言听计从,中也大人的吩咐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完成,处理文件也是小心再小心,不出现一丝纰漏。

每天处理好工作后,我都会在中也大人身边时刻待命,中也大人不开口,我就会一直待命,直到看着中也大人下班回家,我才会离开。

如果中也大人在办公室熬夜处理文件,我就会熬夜陪他,如果中也大人去出差我就陪同,如果不能陪同,我就会打开手机时刻待命着,我凭着这股执拗劲,终于让中也大人记住我了。

中也大人是真的爱惜部下,知道我对他的尊重和执着,怕我太辛苦,他每次准备加班时,都会开口吩咐我回去。

其实我真的不累,能够待在中也大人身边是我的运气,但我也不想中也大人因为担心我而苦恼。

最后,我还是听从中也大人的吩咐回去,只是无论在什么地方,在做什么事情,我都保持随时待命的状态。

 

下属F

眼前的机车,线条流畅优美,泛着红色的金属光泽,车身干净整洁,显然是经过精心保养。

我细心清洗着车身的每个角落,检查轮胎和制动系统,调节离合间隙等,最后再更换机油,如同对待爱人般,精心呵护着。

这不是我的机车,而是中也大人的爱车,听说是重要之人的遗物。

这辆精致火红的机车,和中也大人很相衬,都给人带来火焰般的冲击力。

我第一次看到中也大人是在战场上,他的战斗给人极致的暴力美感,如同绚丽的烟火爆炸,让我为之崇拜。

我以为他是强大的,令人望之生畏的,直到我看到他

对着破损的机车手足无措,露出一脸茫然的样子。

我才惊觉,他还是个16岁的孩子,我忍不住逾越上前,询问是否需要帮忙。

我以前做过汽车维修工,因此很快就修好了他的机车,他一脸感激地看着我,脸上露出少年般阳光的笑容,我被他的笑容感染,不由生出亲切之感。

后来他经常来找我修理养护机车,一来二去,我们就熟悉了,我在他的默许下,经常无视上下级身份,和他开玩笑,他有时虽然面上着恼,但别扭过后却并不计较。

我看得出来,面对敌人,中也大人是冷酷的,但面对自己人,中也大人是温柔的。而对我,他是非常纵容的,他没有把我当成简单的下属,而是将我当成了朋友。

而我则想要守护中也大人的笑容,我无法在战场上保护他,那么就让我保护他的机车吧。

 

4月29日,中也大人生日这一天。

我们偷偷为中也大人准备了惊喜,以工作的名义将中也大人约到酒吧,给了他一个surprise,我们精心准备了蛋糕和红酒,以共同的名义送出礼物,当季最新款的圆帽和黑色机车。

中也大人看到后很惊讶,随后压低了帽檐:“切,你们这群家伙,不好好工作也就算了,尽整些无聊的事情。”

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语气别扭,耳尖泛着红晕,真是可爱极了。

我们不顾上下级关系,高兴地推着中也大人走向了蛋糕面前,在众人的期待下,他许下了心愿。

接下来就是属于黑夜的狂欢,我们听着音乐,打着台球,喝着红酒,为相遇干杯,为未来干杯。

 

这几个月,横滨陷入一片混乱,各个势力都在无序竞争,外面到处充斥着血腥暴力恐慌,死伤众多,血液几乎染红了横滨蔚蓝的天空。

组织内也被压抑紧张的氛围笼罩着,中也大人更忙了,我们各司其职,努力做好本职工作,希望能减轻中也大人的负担。

这一天,中也大人的搭档将我们借调过去,好像是发现结束这场战争的关键线索,我们自是愿意跟随。当我们到达目的地时,确实发现了这场混战的罪魁祸首,但他却是个强大的异能力者,我们根本无力抵抗,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。

我们本来不应该害怕死亡,当我们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时候,我们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临,我们也没有后顾之忧,因为组织会照顾好我们的家人,中也大人会保护好他们,也一定会为我们报仇,我们应该是没有遗憾的。

可是,那个橘发蓝眸的少年,我们不放心,虽然武力强大,坚强不屈,永远向前,可我们还是不放心,因为他是中也大人啊。

帽子丢了该怎么办?

喝醉了谁来带他回家?

大人会不会好好吃饭?

晚上熬夜会不会着凉?

机车谁来帮他保养修理?

其他人泡的咖啡会不会合胃口?

之后,再也不能追随中也大人了吗?

……

还有很多很多的不放心。

……

中也大人,别哭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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